2015 年的夏夜雨，像是要把南城的老城区给砸穿。
林辰攥着湿透的校服外套，站在 “拆迁区” 的旧楼楼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半小时前，他接到苏清月带着哭腔的电话，说赵天昊把她堵在老楼里，要 “谈谈”—— 这话从赵天昊嘴里说出来，没半分好事。
赵天昊是南城有名的富二代，仗着家里开建材公司，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林辰和苏清月是从小一起在贫民窟长大的，赵天昊追了苏清月半年，被拒后就没少找林辰麻烦，这次更是借着 “老楼拆迁” 的由头，把苏清月骗到这没人的地方。
雨幕里，旧楼的楼梯间传来苏清月的挣扎声。
林辰没多想，踩着积水冲上楼，三楼的走廊里，赵天昊正把苏清月按在墙上，手里还攥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你别碰她！”
林辰吼出声，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撞出回音。
赵天昊回头，脸上挂着痞笑，松开苏清月，却把刀指向林辰：“林辰？
你还真敢来啊？
我告诉你，清月今天必须跟我走，不然这楼里，就得多一具尸体。”
苏清月趁机躲到林辰身后，声音发颤：“阿辰，他疯了，他说要把我带到他的别墅去……”林辰把苏清月护在身后，盯着赵天昊手里的刀。
他知道赵天昊平时只会耍耍嘴皮子，真动刀的次数不多，但今天酒精混着怒火，谁也说不准他会干出什么事。
雨顺着走廊的破窗户飘进来，打在林辰的脸上，凉得刺骨。
“赵天昊，你放她走，有事冲我来。”
林辰慢慢往前挪了一步，眼睛死死盯着赵天昊的手腕 —— 他在学校练过两年散打，知道对付持刀的人，关键是抓对方的发力点。
赵天昊被激怒了，挥着刀就朝林辰扑过来：“冲你就冲你！
你个贫民窟的穷鬼，也配跟我抢女人？”
刀刃首逼林辰的胸口，林辰侧身躲开，同时伸手抓住赵天昊的手腕，用的是散打里的 “卸力技巧”。
赵天昊的力气比他大，挣扎着把刀往回拽，两人扭打在一起，撞得旁边的旧木柜 “吱呀” 作响。
苏清月在旁边哭着喊 “别打了”，但混乱中没人听得进去。
林辰感觉赵天昊的手腕在发烫，像是灌了铅一样沉，他咬着牙把赵天昊往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推 —— 那里有个平台，或许能把他逼到死角。
可就在靠近窗户的瞬间，赵天昊突然脚下一滑，大概是走廊地面积了雨水，他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窗外倒下去。
林辰下意识伸手去拉，只抓住了他的校服衣角，“刺啦” 一声，布料撕裂，赵天昊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坠向楼下的拆迁废墟。
“啊 ——”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是长时间的寂静。
林辰趴在窗台上往下看，雨太大，只能隐约看到一团黑影躺在废墟里，一动不动。
苏清月跑过来，看到这一幕，腿一软坐在地上，哭声更大了。
林辰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刚才只是想推开赵天昊，没想让他掉下去。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等他冲到废墟旁，赵天昊己经没了呼吸，胸口插着一块断裂的钢筋，鲜血把周围的雨水染成了暗红色。
林辰的手发抖，想去探他的鼻息，却被突然赶来的赵家保镖按住。
“就是他！
就是他把少爷推下去的！”
保镖的声音像惊雷，炸在林辰耳边。
赵天昊的父亲赵山河从黑色轿车里下来，看到儿子的尸体，脸色铁青，走过来对着林辰的脸就是一拳：“你个小畜生，我要你偿命！”
林辰被打得嘴角流血，却没力气反抗。
他看着苏清月被赵家的人拉走，看着警察的警灯在雨幕中闪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后来的庭审上，苏清月没敢出庭作证 —— 赵家威胁她说，如果敢说一句对林辰有利的话，就让她病重的母亲停药。
唯一的 “证人” 是赵家的保镖，一口咬定林辰是 “故意推人”。
法官看着林辰，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最终宣判：“被告人林辰，犯故意杀人罪（因未满 18 岁，从轻判处），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听到判决的那一刻，林辰没有哭，只是盯着法庭的天花板。
他知道，这十年牢狱，不是因为 “过失”，而是因为他生在贫民窟，而赵天昊，是赵家的少爷。
雨还在下，像是要把他的青春，全都浇透在这冰冷的判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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