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青瓷茶杯砸在大理石桌面上，滚烫的茶水溅了宋凡一裤腿，王丽娟尖刻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宋凡，你还好意思坐在这里？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宋凡攥紧了手里那个用打工攒下的钱买的项链盒，指尖泛白。
今天是他和苏清月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苏家惯例的家庭聚餐。
可从他进门开始，丈母娘的冷脸就没断过。
“妈，我没忘。”
他低声应着，想把礼物递过去，却被王丽娟一把挥开，盒子摔在地上，银色项链滚出来，在灯光下显得廉价又刺眼。
“没忘？
没忘你就拿这种破烂来糊弄清月？”
王丽娟指着他的鼻子，声音拔高，引得餐厅里其他客人频频侧目，“三年了！
你吃我们苏家的，住我们苏家的，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清月跟着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宋凡的脸烧得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子上的茶渍。
他不是没找过工作，可每次面试到最后，对方一听说他是苏家的上门赘婿，眼神里的轻视就藏不住，要么找借口拒绝，要么只给个打杂的岗位。
“姐，你看看姐夫这窝囊样，”旁边的苏明哲放下红酒杯，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我昨天跟张少吃饭，人家随便一个包都够姐夫打半年工的，你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他？”
苏清月坐在主位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妆容精致，却自始至终没看宋凡一眼。
听到弟弟的话，她只是淡淡抿了口红酒，声音没什么温度：“吃饭吧，别在外面丢人。”
“丢人？
真正丢人的是他！”
王丽娟不依不饶，伸手推了宋凡一把，“站起来！
给张少倒酒去，人家今天能来，是给咱们苏家面子！”
宋凡踉跄了一下，抬头就看见邻桌那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张昊，城中有名的富二代，也是这半年来王丽娟极力撮合给苏清月的对象。
张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就在宋凡攥紧拳头，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梳着油亮的背头，正是苏清月公司的竞品总监，赵凯。
“哟，苏总，这么巧？”
赵凯径首走到桌前，目光扫过宋凡，像看空气一样掠过，“听说你负责的那个智慧城市项目，出了技术漏洞？
后天就要竞标了，这要是黄了，苏总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吧？”
苏清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赵总，我公司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费心倒谈不上，”赵凯笑了笑，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放在苏清月面前，“我这儿有个解决办法，只要苏总点头，不仅漏洞能补上，这个项目也能归你。
不过嘛……”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宋凡一眼，“得先跟某些没用的人撇清关系。”
这话一出，王丽娟眼睛都亮了：“赵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只要能帮清月，我们什么都愿意！”
“妈！”
苏清月皱起眉，却没阻止。
赵凯更得意了，他走到宋凡面前，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先生，识相点就主动提离婚，别耽误苏总的前程。
你这样的窝囊废，根本配不上她。”
宋凡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屈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看着苏清月，希望她能说句话，可她只是低着头，盯着面前的酒杯，沉默不语。
“怎么？
不说话？”
苏明哲见状，端起桌上的红酒杯，猛地泼在宋凡脸上，红酒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染红了他的白衬衫，“废物就是废物！
给张少擦鞋都不配，还占着我姐不放！”
周围的哄笑声、指点声，像无数根针一样扎进宋凡的心里。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懦弱己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火焰。
他的目光扫过桌面，落在了张昊随手丢在旁边的一本《项目管理实战》上——刚才张昊还在跟人吹嘘，说这本书帮他拿下了好几个项目。
就是现在。
宋凡趁所有人都在关注赵凯和苏清月的争执，飞快地伸手撕下书的最后几页，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
书页的纸浆味带着油墨的气息，有些涩口，可下一秒，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项目风险评估的方法、漏洞修复的步骤、数据溯源的技巧……他的眼神骤然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怯懦，而是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锐利。
“赵总，”宋凡擦了擦脸上的红酒，站起身，走到苏清月的电脑前，“你说的漏洞，我能补。”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丽娟最先反应过来，骂道：“你胡说什么！
你懂什么是项目漏洞吗？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赵凯更是嗤之以鼻：“宋先生，你要是能补上这个漏洞，我当场给你跪下道歉！”
宋凡没理他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速度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跳动，原本杂乱无章的程序，在他的操作下逐渐变得清晰有序。
短短五分钟，宋凡停下手，将电脑转向众人：“漏洞己经补上了。
另外，”他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调出一份转账记录，“赵总挪用公款填补私人亏空的证据，我也顺便找到了。
需要我发给税务局吗？”
赵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冲过去想抢电脑，却被宋凡一把推开。
“你敢推我？”
赵凯又惊又怒。
宋凡没理他，目光转向还在发愣的苏明哲，地上正好躺着一本苏明哲刚才看腻了丢在那里的《散打基础》。
他弯腰捡起，撕下几页塞进嘴里，脑海里瞬间多了格斗技巧的记忆。
“刚才，你骂我什么？”
宋凡走到苏明哲面前，声音冰冷。
苏明哲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喊道：“我骂你废物怎么了！
你还敢打我不成？”
话音刚落，宋凡突然出手，左手扣住苏明哲的手腕，右手按在他的后颈，猛地往下一压——“砰”的一声，苏明哲的脸狠狠砸在了餐桌上，盘子碗碎了一地。
“再骂一句废物试试？”
宋凡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整个餐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丽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张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苏清月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向宋凡，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宋凡松开手，看着惊慌失措的苏明哲，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赵凯，最后将目光落在苏清月脸上：“清月，项目保住了。
至于离婚……”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果你想，我没问题。
但我希望，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是因为任何人的逼迫。”
说完，他没再看任何人的反应，转身走出了餐厅，留下一屋子震惊的人和满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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