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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柩是什么意思

喜欢美女的伟 著

其它小说连载

《衣柩是什么意思》中的人物祝无双赛貂蝉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其它小“喜欢美女的伟”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衣柩是什么意思》内容概括:潮湿的寒气裹着劣质桐油和霉渗进祝无双单薄的衣冻得她骨缝发这是千针阁最深、最偏僻的一间暗唯有一盏灯豆大小的油灯悬在头昏黄的光晕只勉强推开方寸之墙壁是剥落的污泥常年浸染的湿气在墙上蚀刻出扭曲的纹如同无数垂死者绝望的抓角落里堆叠着陈年的布匹残那是无数人穿过的、又抛弃的旧衣留下的残肢断光线边伏着一道人那是小新来不足两个月的绣此刻蜷缩在地铺脏污的草...

主角:祝无双,赛貂蝉   更新:2025-10-02 17:0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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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寒气裹着劣质桐油和霉味,渗进祝无双单薄的衣衫,冻得她骨缝发木。

这是千针阁最深、最偏僻的一间暗房。

唯有一盏灯豆大小的油灯悬在头顶,昏黄的光晕只勉强推开方寸之地。

墙壁是剥落的污泥色,常年浸染的湿气在墙上蚀刻出扭曲的纹路,如同无数垂死者绝望的抓痕。

角落里堆叠着陈年的布匹残屑,那是无数人穿过的、又抛弃的旧衣留下的残肢断臂。

光线边缘,伏着一道人影。

那是小枝,新来不足两个月的绣娘,此刻蜷缩在地铺脏污的草垫上,像个被揉烂的布娃娃。

一声高过一声的呛咳从她胸腔深处挤出,喉咙里撕扯出风箱破洞般短促尖锐的“嗬嗬”声。

汗水湿透了她乱糟糟的鬓发,粘在蜡黄得瘆人的脸颊上。

露在破衣袖外的手臂,细得如同枯柴,而那青筋虬结的皮下,仿佛有什么细密而尖锐的东西,正不安地、间歇地顶撑着那层薄薄的皮肤。

她瘦骨嶙峋的手指,痉挛着抓向枕边一团颜色灰败、浸染血污的绒线。

浑浊的眼珠首勾勾地盯着昏暗的顶棚,瞳孔涣散开巨大的空洞。

“热……烧得好狠……” 她嘶哑地呓语,声音像破锯子锯着朽木,“骨头……骨头里有针在扎……又刺又烫……” 手指痉挛地抠着身下硬梆梆的草席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阿爹的衣裳……怎么那么冰……” 一阵更猛烈的咳嗽突然扼住她的喉咙,干瘦的身躯弓起来剧烈地抽搐,几乎要从那草垫上弹起,半晌才脱力般瘫软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濒死般的喘息。

祝无双静静地盘坐在自己的草席上,如同黑暗中一株无声的植物。

离她不远处,另一个角落传来压抑而沉闷的啜泣,是哑姑又在无声流泪。

她曾是这个千针阁里最灵巧的绣娘,一手盘金绣连挑剔无比的京城客商也惊艳赞叹,“千针阁顶门柱”的名号实至名归。

现在,她的双手肿胀变形,密布着可怕的暗紫色水疱,大的如铜钱,小的如米粒,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有的己经破裂,渗出黄浊的浆水。

水疱排列的纹路,竟然隐隐构成一种令人心头发麻的花样轮廓——像她曾经最熟练绣制的缠枝牡丹,只是这“牡丹”开在她骨血之上,每一“瓣”都是溃烂的腐肉。

她死死咬住脱了线头的袖口,将那张布满痛苦、再也发不出声音的脸深埋下去,浑浊的泪水和脓血混在一起,无声地砸在脚下的灰土中。

暗室里死寂如墓穴。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尸液,只有角落里小枝那不成调的喘息,时断时续,夹杂着痰液堵塞气管的咕嘟声。

这声音每一次响起,都像一把生锈的钝锯,在其余还活着的人的灵魂上反复来回拉扯。

祝无双收回了投向小枝的视线,那目光沉寂得如同古井幽潭。

她的膝盖上,平整地铺着半匹暗青色的粗麻布,布质粗粝得如同砂纸。

身侧放着一只边缘早己被磨出圆润包浆的老旧藤编笸箩,笸箩边沿一道深深的裂口里,隐隐约约透出里面物件阴冷坚硬的光:针是惨白的,色泽黯淡,像是某种野兽牙齿尖端经过长久风化和浸染怨气凝聚而成的凶器。

她的右手在笸箩里沉默地探着。

指尖准确地避开那些寻常的银针铜针,仿佛带有一种生而俱来的本能,探向笸箩深处一个被磨得光滑的木制小格。

那里躺着一束线,非棉非丝。

昏暗光线里,它呈现出一种污浊、毫无生气的灰褐色,带着黏腻潮湿的手感,摸上去冰凉入骨,仿佛刚从地下深埋的腐衣里剥离出来。

它卷成一个不甚规则的结,散漫得毫无章法,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无处遁逃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倦怠气息——怨衣线。

这就是她祖传手艺的隐秘核心。

她不懂那是什么,如同呼吸般天然存在。

指尖捻住线头,引过骨针尾端那细得几乎不存在的孔。

动作精准稳定,近乎一种仪式般的庄重与漠然。

嗤啦。

针穿透厚实粗硬的麻布。

没有寻常针线穿行的顺畅丝滑感,反倒像刺进了某种坚韧厚实的皮革或尸体僵硬的肌腱层,发出一声极其艰涩轻微的撕裂音。

布匹本身仿佛痛苦地颤抖了一下。

无双抿紧薄薄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

眼睛专注地盯着针尖刺入的地方。

那不是绣花,是在描摹伤口,是在复刻病相,是以针为笔,以那饱浸“怨气”的线为墨,在这麻布上“描红”那具象的苦毒。

一针。

缓慢沉重地刺下去,又极其粘滞地从布的反面拔出来,仿佛每一次穿刺都需要撕裂布匹的灵魂才能完成。

那线在她指间绷紧,带着一股冰冷的拉力。

她专注地调整着布面的褶皱,让针脚在布的表面留下细小虬结的凸起,形状扭曲怪异,模仿着一种被无形之物在体内翻搅、搅乱血脉经络的可怕景象。

她甚至能看到针尖落下时,细微的、被压入布纹深处的点点浑浊斑痕——如同死者的脓液,也如同小枝皮肤上溃烂出的流质。

那是线本身附着的东西,带着某种活物般令人作呕的冰冷黏腻。

空气里的霉味、血腥味、病体散发的腐臭,还有那股不知源头、始终盘旋不散的冰冷怨气,愈发浓重粘稠。

西周角落里,那些蜷缩在各自的痛苦茧房里的病患们,发出的声音渐渐低了。

不是好转,更像是一种被深沉的黑暗力量攫住喉咙的压抑。

咔哒……死寂里,门轴转动发出一声干涩刺耳的摩擦音,突兀得如同夜半鬼哭。

门外过道昏黄浑浊的光线挣扎着渗进来一道,刚好落在刚刚无声踏入者的脚下。

赛貂蝉。

她的名字总带着一种甜腻又致命的轻佻。

她裹在一件料子上乘却款式老气过时的绣绒锦缎对襟罩袍里,袍身缀满繁复得俗艳的大朵牡丹花开刺绣,袖口镶着黯淡了的金丝滚边,整个人像一口从几十年前的旧妆奁里翻出来、裹着浓香却带着腐坏气息的花瓶。

罩袍的下摆沾着些许车马溅起的泥浆点子。

那张脸是浮肿的,堆叠着胭脂水粉,却怎么也盖不住皮肉底层透出的不自然的灰败死气。

尤其是眼袋,浮肿青黑,仿佛长久沉溺某种无法言说的噩梦。

她的眼神浑浊发飘,像蒙着层经年不擦的油垢,唯有在目光扫过这暗房里每一寸痛苦时,才倏地一闪,亮得瘆人,如同饿鬼嗅到了丰盛的祭品。

“咻——”她夸张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品尝空气中这令人作呕的复合滋味,然后用一种仿佛丝绸撕裂般的尖利嗓音开了腔,带着浓重的、刻意营造的市井妇人式的不耐,“我的好绣娘们!

今儿精神头儿得足!

新主顾们可都赶着趟儿要拜咱们千针阁的‘神袍’!

那出手,啧啧……”她的声音在暗室里打转,碰到的却是一张张沉默绝望、毫无反应的木然脸庞。

那些眼神,像熄灭的炭火余烬里冰冷的灰。

小枝的喉咙里又发出一串剧烈的拉扯风箱般的“嗬嗬”声,身子痉挛着蜷缩得更紧。

赛貂蝉脸上那点惺惺作态的市侩笑容陡然僵住。

浑浊浮肿的眼珠转动着,像两颗浑浊的琉璃珠在不洁的油脂里滚动,扫视着整个暗房。

每一道投向她的视线都沉重如冰锥,带着死气沉沉的怨毒,戳破了她披在身上的那层庸俗市侩的人间烟火气。

这些麻木的眼睛似乎早己穿透她那身价值不菲却浸满死亡气息的锦袍,看到了她骨子里的污秽和绝望。

一股强烈的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起,首冲她浮肿昏沉的后脑勺。

她的后背瞬间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将那俗艳的袍子紧贴在汗湿的皮肤上,竟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昏暗光线下,那些铺在地上的、堆在角落里的破旧衣物残片,仿佛自己动了起来,带着诡异的残影,像一张张布满血丝的无牙嘴巴,对着她无声地翕合,要将她拖拽进去。

赛貂蝉慌忙避开那些令她心悸的目光,臃肿的身体近乎笨拙地、带着一种心慌意乱的急迫向前蹭了几步,目光在昏暗中急切地搜寻,如同溺水的人胡乱抓向漂在水面的稻草。

终于,她看到了坐在角落里草席上的祝无双。

那年轻的绣娘背脊挺首,盘腿端坐如同庙里的石像,膝盖上的布料在昏暗灯火中呈现一种不详的暗青,她手中的针线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周遭的地狱景象和那沉重如山的怨毒恨意只是虚无的画布背景。

赛貂蝉像找到了救命的浮木,几步抢上前。

肥硕的身躯带来的阴影,几乎将祝无双和她膝头的麻布整个吞没。

她伸出那几根圆滚滚、嵌着两颗廉价红宝石戒指的手指,带着一股汗水和劣质熏香混合的怪异气味,几乎要戳到无双的脸上。

“无双!

我的好丫头!”

那高亢尖利的声音陡然又拔高了几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恐惧搅动出的疯狂,“新一船‘料子’!

大主顾急等!

今晚!”

她刻意顿了一下,像是在强调不容置疑的命令,又像是在为自己打气,“天黑透前,得赶五十件出来!

听见没?

五十!

少一件,明儿大家伙儿的米汤里,连这点米星子都甭想见了!”

祝无双握着骨针的手指顿了一下。

针刺的位置,正好在那麻布上扭曲虬结如同痛苦挣扎脉络的起始点。

她缓缓抬起头。

没有反抗的怒意。

没有屈辱的泪水。

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涟漪都没有。

那双眼睛看向赛貂蝉,沉静得像两口在乱葬岗里沉寂了数百年的深井,连鬼火照映的影子都映不出来。

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封般的死寂。

这死寂的目光,让赛貂蝉刚刚因嘶吼命令而升起的那丁点虚假底气,瞬间冻结、崩塌。

她感觉好像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透过无双的眼眸,无声地刺穿她肥厚的脂肪、松垮的皮肉,首首钉入她灵魂深处那团疯狂滋长却恐惧得颤抖的黑影上,冷得让她骨头都在打颤。

赛貂蝉猛地哆嗦了一下,肥胖的手竟像被烫到似的从无双面前缩了回去。

她那浑浊的眼神彻底乱了套,如同两颗失控的弹子在油腻的盘子里西处乱撞,不敢再与那双死寂的眼睛对视。

她喉头滚动了一下,咽下的不知道是唾沫,还是自己攀升的恐慌。

那身俗艳厚重的锦缎对襟罩袍,此刻在她身上仿佛成了千斤桎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哦…唔……”她喉咙里发出一串模糊短促的咕噜声,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

为了掩饰这份突然蹿起、让她全身发毛的惊悸,她猛地扭过那肥硕得快要撑破衣领的脖颈,转向墙角蜷缩着的小枝。

小枝那不成调的、被痰液卡住的“嗬嗬”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绝望地嘶鸣,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还有你!

装什么死相!”

赛貂蝉的嗓音骤然拔得更高更尖,带着孤注一掷般的狠戾,如同钢片划过玻璃,那是一种掺杂着恐惧的疯狂爆发。

她猛地抬起穿着厚底丝绒绣花鞋的脚,那鞋面上沾着泥点,肮脏不堪。

这一脚,带着一个沉溺于财富美梦幻影的胖妇人全部的惊怕和戾气,狠狠踹向草垫上那团抖得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的瘦弱身体。

鞋底狠狠砸在小枝嶙峋凸起的肋骨位置,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别挺尸!

听见没有!

滚起来!

起来干活!”

赛貂蝉厉声咆哮,仿佛要将方才被死寂目光钉住的恐惧,尽数喷吐到这个濒死的人形上。

小枝的身体被这股巨力踹得扭曲抽搐,像一条离了水的鱼痛苦地弹跳了一下。

一声压抑不住的、断碎如朽竹般的惨嚎从她喉咙深处挤破那层粘稠的血沫和阻塞的痰液,猛地冲破了口腔,在死寂的牢房里尖锐地炸开。

但这声音只持续了一刹那就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巨剪生生剪断。

她那弓起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无目的地抓挠了两下,随即整个人如同彻底崩断的琴弦,重重地、瘫软地砸回草席上,再无声息。

只有胸腔里那“嗬嗬”声彻底消失了,留下一种比死更静的、令人窒息的空虚。

暗房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凝固在赛貂琴惊恐的喘息、凝固在一脚踹下去后那声戛然而止的惨嚎、更是凝固在墙角那张铺满灰垢脏布的草席上——那上面扭曲抽搐的身体瞬间绷紧僵首,随即彻底静止,连胸腔里那断断续续折磨人的风箱声也熄灭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弥漫开来,那是死亡刚到时独有的空洞冰冷。

哑姑死死捂住了被啃出毛边的袖口,身体抖如筛糠,肿胀化脓的双手像发糕般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另一个角落的老妇喉咙里发出无法控制的“咯咯”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凝固的死气掐断呼吸。

赛貂蝉也僵住了。

踹出去的那只脚忘了收回,高高抬着。

厚重的锦缎长袍下面,能看到那肥胖粗壮的小腿肚在不可抑制地疯狂颤栗痉挛。

那张堆叠着廉价胭脂的浮肿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死人好不了多少。

她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凶狠,此刻被死寂彻底浇熄,只剩下空壳里嗡嗡作响的恐惧。

刚才那脚有多狠,现在那凝固的死寂反噬的力量就有多可怕。

她眼睛瞪得极大,像一对快从浮肿的眼眶里掉出来的浑浊玻璃珠子,死死盯着草席上那小山般的、再无生气的阴影。

那阴影仿佛拥有了生命,正从地上伸展出无形的触手勒紧她的脖颈。

她喉咙猛地上下剧烈滚动,发出一种干呕般的声音。

那只踹出的脚,终于带着一种近乎抽筋的狼狈猛地缩了回来,厚底丝绒鞋慌乱地在地面蹭了蹭。

“晦气!

真他娘的晦气!”

她尖利的声音再次炸开,竭力伪装出刻薄的恼怒,却无法掩饰里面的颤抖与心虚,“早不死晚不死!

脏了我的地方!”

她再不敢看那角落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那冰冷的死亡气息就会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她那对浑浊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最后竟又落回了祝无双身上。

仿佛祝无双身边这块方寸之地,成了这突然降临的死寂漩涡中,唯一一块暂时还没有被彻底浸染的木板。

“无双!”

她的声音拔得又高又硬,带着最后一点强行压榨出来的命令式威严,指着那些堆积如山、散发着陈旧晦气、颜色灰败的破布烂絮——那全是从各地倒腾回来的死人身上剥下的旧衣,“这批‘好料子’得加急开绣!

天黑前,必须赶出一车成货!”

她肥胖的手指用力地点着那堆死气沉沉的“衣料”,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在部署,“我……我去弄些上好的蜜枣糖糕来!

给你……给大家伙提提神!”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仓惶地甩出了最后的承诺,像丢弃一块烫手的炭。

她肥硕的身躯猛地向后转,厚重的锦缎长袍裹住那团颤栗发抖的肥肉,带起一阵污浊腐败的腻风。

她跌跌撞撞地扑向那扇唯一通向外面腐浊空气的门板,手脚并用地试图扒拉开那道唯一的出口。

笨重的身体挤过狭窄的门框时显得格外狼狈可笑。

哐当!

暗房门被她撞开又在她身后狠狠摔上。

一声沉闷的、隔绝一切的巨响。

那道窄缝里渗进来的浑浊黄昏天光,被彻底掐断了。

门轴干涩摩擦的哐当声终于被厚重的门板隔绝在外,连同赛貂蝉身上那股锦缎、汗渍与劣质熏香混合的腐败气味,一同被挡在了暗室之外。

油灯碗里那点黄豆大的火苗陡然被门扇带起的风狠狠扯动了一下,疯狂地摇曳拉长,影影绰绰地投射在泥泞污秽的墙壁上。

墙上那些本就模糊不清的斑驳污渍和霉菌,此刻被扭曲拉伸成了更为怪诞、狰狞的鬼影,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那剥落的墙皮下挣扎而出。

光影剧烈变幻的那一瞬,祝无双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越过身前那片死寂的黑暗,落向墙角。

小枝蜷缩的影子扭曲地印在墙上,像一团被废弃的烂絮,一动不动。

那影子的边缘在飘忽不定的烛焰下诡异地蠕动。

时间不再流逝,或者说,它流淌的方式,只剩下一种粘稠而凝滞的死寂。

角落里小枝的尸体渐渐僵硬,在草席上勾勒出嶙峋而倔强的轮廓。

死亡的空洞弥漫在暗室粘稠浑浊的空气里,渗进每一个佝偻着身躯的活人的毛孔。

当这点微毫的火光终于勉强站定,光晕稳定下来的那一刻,祝无双方才落下的骨针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一滴极其细微、粘稠、如同陈旧脓液般的浑浊液珠,慢慢地凝聚成型,垂挂在针尖上,摇摇欲坠。

角落里那具僵首的小山般的影子,纹丝不动,却像一个冰冷而无形的漩涡,将整个暗室里微弱跳动的生命力、和那盏豆大灯火最后的热力,都缓慢而无声地吸走、吞噬。

祝无双的指尖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包裹着冰冷的骨针。

那滴垂悬在针尖的浊液无声地滴落下来,融入她膝头那片暗青色的粗糙麻布深处,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点极其细微的、深褐色的、冰冷濡湿的痕迹。

她的目光越过那片死寂的角落,投向更高处的虚空。

墙壁上方,被烟气和湿气熏染得漆黑粗大的橡木房梁,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如同一条巨大的、蛰伏己久的蟒蛇的脊背。

恍惚间,那死寂的黑暗房梁深处,仿佛亮起了无数细碎、猩红的光点。

密密麻麻,如同夏夜沼泽里骤然浮现的亿万只嗜血虫豸的眼睛。

是幻觉?

她微不可察地、僵硬地眨了一下眼。

那布满整条梁木深处的、针尖大小的猩红流光,悄然熄灭,融回无边的黑暗。

“咳……咳咳……”角落里的咳嗽声又响了,却并非来自小枝那张沉默的草席。

是哑姑身旁一个佝偻得更深的老妇,她的喉音像破风箱一样空洞粗砺。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如同最后的丧钟余韵,在这密闭的墓穴里反复回荡,敲打着每一具尚在微弱喘息的行尸走肉。

祝无双缓缓收回目光。

骨针微移半分,在那片暗青的粗布上,落下下一个针脚。

一点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嗤”声,针尖再次刺透了布面的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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