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哦不,准确地说,我好像又活了。
上一秒,我还在陈默那冰冷的墓碑前,指尖抚过石碑上他被岁月模糊了的名字,山风裹着细雨,冻得我骨头缝都在发疼。
那是一种绵延了数十年的、浸入骨髓的冷。
下一秒,一股混合着泥土、青草和某种熟悉又刺鼻的……嗯,牛粪味道的热浪,猛地糊了我一脸。
窒息感来得如此真实,且充满乡土气息。
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我下意识地眯了眯。
视线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糊着旧报纸的屋顶,一根房梁上还挂着几串干辣椒和老玉米。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带着浓重的乡音。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
土坯墙,红标语,木头板凳,一张张被阳光晒得黝黑、带着淳朴好奇笑容的脸庞。
以及,站在人群前方,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衣,身姿如青松般挺拔,正在黑板上写着“科学施肥要点”的年轻身影。
陈默。
活的,会喘气的,皮肤还没被墓园风雨侵蚀出裂纹的陈默。
他转过头,目光扫过下方,掠过我的时候,似乎微微停顿了零点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继续用他那清朗温和的嗓音讲解着:“尿素的使用,要切记深施覆土,避免挥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格式化的硬盘,只剩下他鲜活的身影在反复播放。
这是……绿水村?
我们刚下乡的那年?
巨大的荒谬感和排山倒海的狂喜几乎将我淹没。
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真疼。
不是梦。
我,林晓晓,一个在失去陈默后行尸走肉般活了半辈子的可怜虫,竟然回来了?
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的起点?
前世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那头失控的、长着扭曲犄角的母牛,陈默推开吓呆的村民时那决绝的背影,牛角刺入他身体时沉闷的声响,还有他最后看着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口型……“晓……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蜷缩起来。
不行!
绝对不行!
这辈子,老娘就算跟那头牛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科学施肥,是提高粮食产量的关键……”陈默还在讲,声音像山涧清泉,好听得很。
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科学防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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