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我收回目光,终于看向那个木箱,「只是作为律师,提醒林小姐一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乱拿。尤其是,死人的东西。」
最后四个字,我咬得极轻,却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林菲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镯子是聿安送我的!什么死人的东西,你嘴巴放干净点!」
周聿安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林菲菲护在身后。
「江宁!」他厉声喝道,「注意你的身份!你要是不会说话,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盛怒的目光,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周先生息怒。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弯下腰,打开了那个木箱。
里面是一些旧照片,日记,还有几件沈晚生前喜欢的首饰。
我随手拿起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日记,翻开。
「周先生或许不知道,您太太沈晚,有在日记里记录自己物品清单的习惯。」
我将日记翻到某一页,递到他面前。
「比如,这只翡翠镯子。她在日记里写道,此镯乃母亲遗物,见镯如见母,望百年之后,随我一同入土为安。」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震愕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问:
「周先生,您说,我现在算不算找到了遗产案的第一个突破口?毕竟,将亡妻遗物赠予他人,这在法律上,叫做非法侵占。」
周聿安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日记,又看了一眼身后面色惨白的林菲菲,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林菲菲慌了,她扯着周聿安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聿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沈晚姐姐的遗物,你送我的时候,没说啊……」
她委屈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江律师,对不起,我马上就还给你……不,还给周总。」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就要去褪手腕上的镯子。
好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林小姐不必如此。这镯子既然已经找到了,后续如何处理,是周先生的家事。我作为律师,只负责记录在案。」
我合上日记,将它放回箱子里,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沈晚。
她笑得灿烂,依偎在周聿安身边,满心满眼都是他。
周聿安的目光触及照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得可怕。
「这些东西,你看完了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差不多了。」我将照片也放了回去,盖上箱子,「初步看来,您太太沈晚,确实带走了价值不菲的私产。但同时,她也有部分遗物被他人侵占。我会整理好证据链,提交给法庭。」
我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
「江律师。」周聿安忽然叫住我。
我回头。
他盯着我,目光锐利如鹰:「你似乎,对沈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比我这个做丈夫的,还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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