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更灿烂了：“报应？姐姐，你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人。爸妈当年生下我，就是为了给你捐骨髓。可惜你命大，没等到那一天。”
骨髓？我猛地想起十岁那年，我患了严重的血液病，爸妈带着我跑遍全国求医。
原来他们生下江楚楚，是为了我。
“爸妈的车祸，”江楚楚俯身在我耳边，声音淬着毒，“真的是意外吗？我听说，那天是哥哥开车送他们去机场的。”
轮椅突然晃动，我抓住扶手的左手打滑，重重摔在地上。
右手的石膏磕在台阶上，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江楚楚尖叫起来：“姐姐！你怎么推我！”
江明哲和江若彤冲过来时，正看见江楚楚摔倒在地，裙摆上沾着灰尘。
而我趴在地上，右手的石膏裂开，渗出血迹。
“江砚！你疯了？！”江明哲一把将江楚楚扶起，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仇人，“楚楚好心来看你，你竟然推她？”
江若彤蹲下来想扶我，我却甩开她的手。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给江楚楚礼服绣花纹的金线。
“我没有推她。”我的声音嘶哑，“是她自己摔的。”
“你还狡辩！”江明哲踹了我的轮椅一脚，“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现在就废了你另一只手！”
江楚楚拉着江明哲的袖子哭：“哥哥，别怪姐姐，她只是太难过了。都怪我，不该在她面前提画画的事。”
“跟她废话什么。”江明哲的声音冷得像冰，“把她送回精神病院，没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我被两个护工架起来时，看见江若彤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她手里的花掉在地上，被江明哲踩了个粉碎。
精神病院的病房很小，墙上贴着我和江若彤的合照。照片里的我们十三岁，在夕阳下笑得没心没肺。
护士给我送药时，我正在用左手写日记。笔尖划破纸页的声音很刺耳，像在嘲笑我最后的倔强。
“江小姐，该吃药了。”护士的语气平淡，“吃了药，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看着那碗白色的药片，突然想起江若彤曾说，她的梦想是当心理医生，要帮所有不开心的人找回快乐。
3
后来，我开始假装吃药。
把药片藏在枕头下，攒到一定数量就偷偷扔掉。
左眼的视力越来越差，世界在我眼里渐渐变成模糊的色块，倒也清净。
江明哲来看我时，总是带着江楚楚。他们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说些画展获奖的事，说些江若彤在准备和她未婚夫的婚礼。
“砚砚，你看，这是楚楚拿金奖的奖杯。”江明哲把奖杯递到我面前，“你要是乖一点，好好吃药，哥就带你出去看。”
江楚楚抚摸着奖杯，笑得得意：“姐姐，其实我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以为把我关在这里，就能抹去一切？可那些刻在骨头上的伤害，那些浸在血里的背叛，早就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婚礼那天，江若彤来接我。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像童话里的公主。
“砚砚，跟我去婚礼现场吧。”她蹲下来，握住我打着钢板的右手，“明哲说，你去了，才算一家人。”
我抽回手，看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是我设计的款式，原本想在她结婚时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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