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李山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阵尴尬,挠了挠头,“咳咳,我还以为您老早就算出我来这儿的目的,才特意让我进来的。”
吴半仙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坐吧。”
待李山坐下,他才慢悠悠地补充道,“年轻人,我不过是个算命看风水的,可没本事预测未来。
凡事啊,还是要相信科学。”
李山听得满头黑线——我要是信科学能管用,还犯得着跑来找你?
他一边在沙发上坐定,一边苦笑着解释:“吴半仙,我这次来真是没辙了。
这几个月,同一个梦缠得我没日没夜,医院去了,心理医生也看了,愣是一点用没有。”
“哦?”
吴半仙挑了挑眉,忽然话锋一转,“弗洛伊德说过,梦是潜意识欲望的体现,是现实里没法实现的愿望在梦里找补。
长期做同一个梦,多半是心里压着事儿,焦虑啊、抑郁啊,让大脑在睡觉的时候也闲不住,反复演同一出戏。
就像有人工作压力大,总梦见完不成任务似的。”
“卧槽……”李山惊得眼睛都圆了。
这老头还懂这个?
九年义务教育可没教这些啊。
震惊过后,他又垮下脸,无奈道:“这些我都听心理医生说过。
关键是,我这梦压根不是日常能见到的场景,而且每天都一模一样,醒了之后记得分毫不差,连细节都不带变的。”
吴半仙指尖在茶杯沿轻轻敲着,沉吟片刻:“你先说说,梦里都见了些什么?”
李山立刻坐首了身子,脸色也严肃起来,缓缓开口:“梦一开始,是深夜,听着像是春天。
可明明是半夜,天上却没有星星,就一轮明月挂着,亮得邪乎,不用点灯都能把西周看得清清楚楚。
梦里有好多人,都在跋山涉水,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不停地走……”他顿了顿,回忆着细节:“走了不知道多久,到了一片特别大的沙漠。
那时候月亮更亮了,亮得跟白天似的,可往远处看,又是黑压压的一片。
对了,自始至终都是深夜,好像时间停住了一样。”
吴半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明明是沙漠,偏偏有一圈没见过的大树把一块地方围了起来。
那些树通体银白,主干首挺挺的,分枝不多,枝上的叶子金灿灿的,像是黄金做的——不,就是黄金,或者说金色的金属。
没刮风,可总听见树叶碰撞的叮当声,像是金属敲在一起。”
李山说着,脸色有些发滞,咽了口唾沫才继续,“沙漠里热得像被火炉烤,脚踩在沙子上都烫得慌。
好多人走进那圈树里,圈里头倒空旷得很,一棵杂树都没有。”
“那些人……哦不,还有我,所有在圈里的人,都在往下挖东西,不停地挖。
中间慢慢挖出一个老大的坑。
可等我往旁边看的时候,那些人又都不见了,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那坑就跟我一个人挖出来的似的。”
“我还在挖,挖到后来,碰着些硬东西。
我正想扒开沙子看清楚是啥……”李山忽然停住,挠了挠头,“哎!
您猜怎么着?
我醒了。”
“然后呢?”
吴半仙追问。
李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了一口才说:“然后就没了。
每天都重复这一套,梦里我好像不是我自己,倒像是在天上看着这一切,跟玩第三人称游戏似的。”
“哦?
第三人称游戏?”
吴半仙抬了抬眼皮。
“对对对!
您连这都知道?”
李山更惊讶了。
吴半仙没接话,只是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陷入了沉思。
李山也没催,反正被这梦折腾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他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瞟一眼吴半仙,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吴半仙才像是想通了什么,抬眼看向李山。
李山立刻放下茶杯,身子前倾,激动地问:“有办法了?”
吴半仙慢悠悠地摇了摇头:“没有。”
李山:“……”刚提起来的气瞬间泄了一半。
吴半仙却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补充:“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李山眼睛又亮了,一把抓住吴半仙的手,急道:“快说!
快说!”
也难怪他失态,这梦缠了他数月,吃不下睡不好,再这么下去,他真要被逼疯了。
吴半仙淡淡瞥了眼被他攥住的手,李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
老半仙这才开口:“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稀奇古怪的事见得多了,可你这种梦,还是头一回遇上。
经验是没有,不过,倒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李山心里虽有些失落——原来只是“试试”,但好歹有了点盼头,总比坐以待毙强。
他连忙追问:“什么法子?”
吴半仙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李山耳朵里:“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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